cawaee

因為大姐即將出嫁，所以家人們格外重視今年過年，因為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除夕夜和大姐圍爐吃飯
正因為如此，原本初一要值班的我，還特地和君婕換班，好陪家人們回彰化過年
然而，就在過年前約一個禮拜，爺爺卻因為糖尿病引發的併發症，送到加護病房
原以為是因為感冒所引起的氣喘，拖了一個禮拜後才知道是肺積水所引起的

在爺爺住院一個多禮拜後，我因為要拿換洗衣物給在醫院照顧爺爺的老爸，在建承陪同下去了趟醫院
那時，爺爺已經換到一般病房，只是身體依舊很虛弱，恐怕無法趕在過年前出院
一個多禮拜不見，爺爺削瘦許多
原本一餐都吃兩三碗飯的爺爺，現在卻連一口飯都吃不下

看到閉著眼休息的爺爺，我沒有叫他
就和爸爸還有建承坐在一旁吃晚餐，聊聊天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來了，爺爺張開了眼睛
我輕輕叫了聲：「阿公」，爺爺轉頭看了我ㄧ眼，點點頭，然後眼神渙散地看著天花板
爺爺不時張口，彷彿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沒有說出口
我很想和他說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來是因為和爺爺不親，真的沒什麼話好聊，二來，我很懷疑他是否還認得出我

我問老爸，爺爺生病了，我們還能回彰化過年嗎？
爸爸說爺爺星期二要照X光，如果狀況還ok，就把他送到療養院或請人照顧
如果狀況不佳的話，今年就只好留在台北過年了
但是不管結果如何，可以確定的是，今年爺爺肯定無法和我們一起圍爐過年了
我想，爺爺多少也明白這點，所以眼神才會無助的像個小孩一樣
縱使不願意，卻也無可奈何

或許，爺爺就是不想要任人擺佈
所以才會在星期二，除夕夜的前一天，連讓醫生決定他這個年要如何過的機會都不給
就搶在凌晨先走一步

2月5日凌晨5點45分，爺爺因為呼吸衰竭所致心跳停止過世
然後在救護車的運送下回到彰化老家

於是，這個年我們和往年一樣，全家人一起在彰化老家過年，大家一起吃飯，一起聊天
和往年一樣，仍舊有許多親友來家裡坐坐，只是換了台詞，今年沒有「恭喜」
沒有紅包，卻多了白包

我們最後一次的圍爐過年，爺爺沒有缺席，而且一點都不寂寞